狐狸與飛燕

*Dreamer／夢境／架空
*Henry - It's You

　　他醒在三月過去了好幾週的晴日。
　　三月，日曆上一日一日被打上了紅色的叉叉，太陽都已經曬到他的臉上了。好熱啊，他這麼想著，揉動自己有些模糊視線的眼睛，這才是春天而已吧，怎麼會這麼熱呢。
　　他的租屋不大，雖然人懶散但不至於整個房子堆得零亂，偶爾、也只有很偶爾會在流理台上堆上幾罐喝完的啤酒空罐，大抵都是醉了，忘了收拾就倒頭大睡。今天的流理台沒有啤酒罐，倒是有盈滿水的盆子，裡頭浸著昨晚晚餐用過的餐具。
　　好懶散啊。
　　他這麼想著，站在流理台前扭開水龍頭的時候，看著水面被窗外斜射的陽光照映得閃閃發亮，整屋子都像是被點亮了一樣。
　　他忽然覺得，那會是一個美好的晴日，三月晴日。

　　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
　　他忽然這麼覺得。

　　他盯著水面一些時間，然後發現自己竟然是發呆了，剛睡醒的人總要有點時間暖機，他給自己找了個藉口，用洗碗精把自己的雙手弄得全是泡沫，他一直都是單身，餐具自然不花太多時間清洗，他沖去那些泡沫，甩掉手上的水珠，隨意在褲子上抹了兩下。


[三月]
　　和泉三月又再一次地夢見了那個人。
　　三月坐在床舖上，右手按壓在自己的額前，陽光照亮了陰暗處的小花，三月努力回想夢境內容，但卻一無所獲。
　　他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不斷作夢，雖然醒來不影響日常生活，但是有件事情三月很在意。
　　夢裡總好像有一個人頻繁出現，三月確信自己不認識他，如果是認識的人會記得住才對。三月夢見一個陌生人，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夢見他。只要從夢裡醒來，那個人的樣子就從自己的腦海中消失不見，一點影子都沒有留下，三月甚至說不出他的特徵。
　　可是，唯一三月能夠確定的，是只要那個人在夢裡出現，三月就能認出來「是常常出現在我夢裡的那個人」。
　　夢裡出現過什麼情節呢？
　　只要「那個人」出現的夢，三月任何一點情節都記不起來。
　　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只有醒來之後，心臟有一處曾經被填滿，現在卻空蕩蕩的感受。

　　「哥哥？」
　　和泉一織先是敲了門，然後三月猛然抬起頭，利索地從床鋪上翻起身，拉開了自己房間的門，給了門外的一織一個溫煦的微笑。
　　「一織，上學時間要到了，你快出門吧！」三月爽朗的聲音傳進了一織耳裡，一織看了眼三月，看上去大概只是剛剛還沒睡醒、正在醒腦而已，一織這才鬆了口氣。
　　「是，我出門了，哥哥。」

　　一織出門後就是三月要忙碌的時間。
　　三月畢業回家後接了父母親長年經營的甜點店，他本來就對甜點有興趣，能夠接下甜點店也是三月夢寐以求的事情，只是一織一直認為甜點店該轉型，由哥哥接手的同時應該做大型的裝潢改修──一織想過是不是店裡別再走那麼可愛的風格，有棒棒糖、棉花糖、鮮紅色的大草莓跟粉紅色的壁紙……雖然是很可愛沒錯、把和泉三月擺在裡面就更可愛了沒錯……
　　一織搖搖頭。
　　『哥哥，我覺得裝潢得換過。』
　　『一織啊，我同意你說的換裝璜，但是，甜點本來就是讓人感到幸福的東西啊。一織你，不是也很喜歡嗎？』
　　三月拍了拍一織的肩膀，在一織摀著嘴想要反駁「我才沒有喜歡可愛的東西」前，三月就將一袋大麵粉提起。
　　『況且這也是爸媽留下來的，部分可以沿用的吧？』

　　一織向來有行銷頭腦，三月接了甜點店後，粉色的壁紙換成了像三月一樣溫暖的淺橘黃色，像一盒甜蜜的馬卡龍，蛋糕櫃也撤換了，玻璃罩子是圓弧形的，櫃子裡內鑲的燈泡也特別挑過顏色，它能對蛋糕的外貌提高分數，讓客人會因為蛋糕看起來真甜美而選擇購買。
　　三月喜歡客人們在甜點櫃前挑選蛋糕的樣子。
　　那些人們的眼裡，看著蛋糕的時候彷彿都有光，心裡想的也許是自己的孩子、也許是渴盼的愛人、也許是愛吃甜食的丈夫與妻子、也許是不善言辭的父親，有很多種也許，但無論對象是誰，香甜的蛋糕入口，在舌尖上軟綿綿地化開，甜蜜的感受蔓延在口腔裡，隨後心裡也感覺到充實。
　　那就是三月選擇繼續做甜點的理由。

　　三月的那家甜點店，比父母親經營的時候更有名了，在網上搜尋「fonte chocolat」，能夠獲得的，只有一致的好評。


　　那天三月接了一筆訂製蛋糕。
　　對方是打電話來的，那頭的聲音有些不確定，他試圖想形容他想要的蛋糕圖案，最後他果斷地說：「你幫我設計吧，網上說你很有名。」
　　三月本來用手拿著手機，這下他將手機夾在臉頰與手臂中間，兩隻手騰出來，在桌面上撈出了訂製單跟鉛筆：「這位客人，你可以描述一下這個蛋糕是要送給誰的嗎？對方有什麼特徵？」
　　『啊……是我的朋友，怎麼說，相當活潑爽朗？』
　　「不要連你自己也不確定啊，」三月忍不住吐槽「這樣我要怎麼做啊？」

　　當三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覺得時間在那一刻凝止了，那是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他接過無數訂單，也有很多客人表達不出他們所想要的東西，三月會負責引導他們，並且跟客人們討論。所以這應該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個景象，為什麼此刻他卻覺得莫名熟悉？
　　『……大致是這樣的人，……？喂？』
　　「啊，抱歉。」三月回過神來，在訂製單上草寫下了幾個字「您說對方是活潑、善於交際的人吧，希望是藍莓口味的。」
　　三月隨意畫了一個蛋糕面，在上面依照對方的形容先畫下了腦中浮現的樣子及配色。
　　「好的，跟您確認一下訂製時間，方便留下您的聯絡方式嗎？」
　　三月調整了自己手機的位置，當對方一個音節、一個音節說出自己名字，而三月謄寫下來的瞬間，他又感覺到了那股熟悉感。
　　掛上電話後，三月雙手撐在桌面上，看著自己草記下來的訂製單，努力回想這樣的場景到底在哪裡見到過，否則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強烈的感受呢？
　　三月取來了大鋼盆，將麵粉過篩，之後倒入牛奶細細攪拌。
　　他努力想過，卻沒得到什麼答案。於是他決定轉移注意力，開始做他最喜歡的蛋糕。


[大和]
　　二階堂大和用的耳機是高音質的全罩式耳機。
　　在睡了一個相當飽足的覺後，午後大和才梳洗完畢，換上外出服，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將那只耳機戴在脖子上，出門之後他就會把耳機戴上耳朵，阻絕所有跟外界的聲音。
　　他確實覺得有什麼正在發生。
　　大和戴著耳機，卻有一股無法阻隔開來的雜音，落在他的耳膜之上，嚓嚓嚓地擾亂他的思緒。他明白，那是他心裡的聲音，太過吵雜，也凸顯了他此時此刻的不安。

　　大和是用音樂工作的人，他自然選擇了好的耳機，聽他喜歡的音樂，偶爾還會跟同事們挑剔一下現在的流行音樂完全都在亂搞。
　　他一直很喜歡BASS的聲音，BASS很沉穩，有時候甚至完全聽不到BASS的聲音存在，但它卻是樂曲裡面重要、不可或缺的存在，少了BASS，就像一首歌沒有重心，吉他彈得再炫麗，都像沒有根的浮萍，狂風暴雨一吹，就不知道漂到哪裡。
　　大和走上了街頭，雙手插在褲袋裡，心裡的聲音不斷不斷打斷他，他腦中構思的樂音戛然而止，他抬頭望著眼前的紅綠燈，站著的紅色小人下面還繼續倒數著23秒。
　　他在不安什麼？
　　又或者他在期待什麼？
　　今天是什麼樣的日子嗎？大和努力搜索可能會讓自己感到焦慮的原因，但沒有得到解答，只覺得耳膜上有像海底的噪音一樣，像一只唱盤，上頭播放著壞掉的戀曲。
　　縱使如此，大和腦袋飛快地思考。
　　三月，三月仍然是一個美好的日子。
　　大和抬頭仰望著天空，單手遮住了陽光，感覺太陽的熱度暖和了每一吋肌膚，他動了動手指，在那一刻他終於感覺到有些微平靜，在轉為綠燈的那一刻，邁步向前。

　　今天是休假日子，大和本想隨意上街逛逛，去個耳機店也行，但同事卻傳來了RC，大和從口袋中撈出手機，站在街邊閱讀著刷屏的訊息。
　　『喂，不是吧？訂蛋糕什麼的，我不在行啊。』
　　『大和，你就上網找間蛋糕店訂製，百桑喜歡漂亮的蛋糕，錄音就要結束了，百桑也幫了我們很多忙。啊，對了，那間不超有名的嗎，fonte chocolat？』
　　『對對對，那間蛋糕很好吃喔！』
　　『大和桑，拜託你啦！我們繼續給百桑做感謝卡片。』
　　『還是大和你想要留下來做會場佈置？等Re：vale錄完音之後佈置現場，大概半夜兩三點吧，你也知道，千桑很要求的。』
　　『行行行，我訂蛋糕總行了吧。』
　　『大和桑，可以順便幫我帶瑪德蓮嗎？』
　　『……不要太超過！』

　　大和感到一陣頭疼，不過比起同事的其他要求，訂製蛋糕的確是相對而言比較簡單的工作，就當作給前來錄音的音樂界前輩的感謝吧，誠如同事所說，的確，前輩們幫了不少忙。他們還不是很成熟的工作室，這一次能夠做到人氣偶像Re：vale的錄音也算是一個里程唄。
　　百桑向來很栽培後輩，千桑雖然毒舌，但是製作出來的東西真的是相當完美的作品。
　　大和這麼想想，換上了網頁的介面搜尋著同事所說的fonte chocolat。

　　接電話的人是個男性，大和顯得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尤其在對方問他：「要送給什麼樣子的人呢？」時，大和腦中閃過了百的樣子。
　　他想自己大概有些語無倫次，但對方好像也恍了神，在大和向他喂了一聲確認他還在線上時，對方才急急忙忙地把話題延續下去。
　　甜點師會是怎樣的人呢？大和對聲音很敏感，甜點師的聲音帶著爽朗，從他的問話方式證明了他是個細心的人，有這些特質的男孩子，會是怎樣的人呢？
　　大和掛斷電話的時候，忍不住在心中以聲音的模樣，描繪出了他的樣子。

[It’s you]
　　和泉三月的訂單最近實在太多了，一織關掉了網路上的訂單，並在官網上貼出了「近期因工作量較大，暫時不接客製化訂單」的公告，雖然三月起先是不答應的，但想到自己每天沒日沒夜地忙，停下客製化也好讓自己喘口氣。
　　那是三月所接的，休息前的最後一個客製化蛋糕。
　　那個帶著沉穩聲線，想著對方模樣而謹慎開口的男子，他口中所形容「是個爽朗活潑的人，總是能夠把氣氛維持得很熱烈，有他在的地方大家都會很開心。真要說起來，就像是Re：vale的百這樣子的人吧。」三月是很喜歡音樂的人，對方一說Re：vale他就懂了，是像百這樣的人啊，連配色都選了跟百很接近的藍莓。
　　三月很早之前就想好了蛋糕的造型，但沒想到竟是拖到最後一個才製作的。
　　他將烘烤好的蛋糕底層脫膜，抹上一層白花花的鮮奶油，三月小心翼翼地轉著轉盤，用抹刀把蛋糕表面刮得平整，接著三月拿著裝有藍莓醬的擠花袋，在平整的圓形蛋糕面上一筆一筆畫上精細的圖案。
　　那幾乎可以說是三月最滿意的作品之一。
　　對方所給他的線索讓三月靈感滿溢，他甚至還在工作檯邊放著Re：vale的歌，戴著口罩的三月，仍然可以聽得見他心情極好地哼歌聲。

　　在客人過來領去蛋糕的前一天，三月完成了那蛋糕。本以為所有心上掛念的事情就此了結，三月卻整晚難以入眠。
　　說來奇怪，他現階段的工作告一段落了，現在正應該最放鬆的時刻，他卻反而睡不著了。

　　三月整晚斜靠在床頭櫃上，用手機看新甜點的食譜，偶爾在自己的記事本上寫下新甜點地素材跟製作方式。
　　直到天都快亮了，三月才有睡意朝著他席捲而來，三月靠在床頭櫃邊睡著了，這一次，他又夢見了「那個人」，他的打扮很隨興，在這個微熱的三月時節，他穿著輕薄的香檳色長大衣，黑框眼鏡顯得他是一個知性的人。
　　那男人和三月對上了眼，三月想，對，夢見他以來似乎完全沒有和他對眼過。
　　男人的嘴型開開合合，像在說什麼，可三月聽不清，只覺得有巨大的噪音橫在兩個人中間，三月皺起眉頭，想要高聲請對方再說大聲點時，三月醒了過來。
　　醒來之前，三月有聽見一個聲音，似乎在說「我們會遇見的」。

　　又是那個夢，那個人。
　　三月在夢裡想要抓住他的衣測，卻在伸出手的時候醒了過來。


　　那是三月的最後一天。
　　二階堂大和拿著手機，找到了fonte chocolat的位址，在推門進去之前，他已經看到了店面，大面的落地窗讓店內環境一覽無疑，裝潢是清新的亮橘色，蛋糕櫃弄得很精緻，一層一層擺滿了各式各樣不一樣的蛋糕。
　　大和心想，除了拿百桑的蛋糕之外，同事妹妹想要的瑪德蓮，順便就帶一份回去吧。
　　當他推開店內大門的時候，濃郁的香氣把他整個人都包覆住了，二階堂大和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感覺，於是他拿下了戴在耳上的耳機，走到了櫃檯前，向裡頭正在忙著包裝的人詢問。
　　「打擾了，我有訂製蛋糕，約了今天要來拿。」
　　「好的，請您稍等！」
　　三月的視線從墨綠色的緞帶上移開，看著站在櫃台前面的人，忽地張大雙眼。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砰咚、砰咚、砰咚地跳著。
　　是夢裡的人。
　　那個總是在他夢裡出現，卻總是記不得樣子的人，三月知道的，夢裡的男人是一定會忘記的存在，可三月卻仍然想要追尋他，追尋那種對上雙眼的熟悉感。縱使三月忘得一乾二淨，身體還是會對那個瞬間、兩個人在現實生活相遇的瞬間、對上眼的瞬間，產生一絲絲的感覺。
　　就是他了。

　　三月轉過身去，深呼吸了一口氣，從蛋糕櫃裡拿出了訂製蛋糕，三月小心地捧著他，將蛋糕拿到了櫃檯，那一刻，他和那個男人對視著良久。
　　「二階堂大和。」

　　三月一字一字慢慢唸出來。
　　大和看著三月，心想，這個甜點師就是當初接他電話的人吧，和他所想像的模樣幾乎是吻合的，他有一雙清澈而堅定的雙眼，溫煦如三月陽光的笑容，是他才使得這間甜點店變得如此溫暖而充滿香甜的氣息。
　　被這樣的氛圍包圍著，整個人不自覺都變得幸福了起來。

　　和泉三月使自己感到了幸福。
　　往日，二階堂大和就會知道，當時心裡閃過的念頭，竟是一句會成真的預言。

　　三月將唸出了大和的名字，感覺身體似乎有一道細小麻癢的電流竄過，使心臟有些麻疼。夢裡的二階堂大和總是轉身就消失不見，連記憶都帶走了，讓三月在每個醒來的早晨，都悵然若失。這一次，他終於來到了自己面前，並且三月也認出了他。
　　不能再讓他跑掉了。
　　三月這麼想。

　　「依照你的描述，我做了這個蛋糕──你在聽Re：vale的歌嗎？」
　　「啊，不，沒聽什麼。」三月指了指大和的耳機，大和隨興地擺擺手。
　　「音樂會讓人感到幸福呢。」
　　「甜點也是啊。」
　　大和有些訝異自己自然地接話了，他本打算拿了蛋糕就離開，沒想跟別人有太多接觸，可三月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很喜歡ZERO喔！他的歌超棒的！」
　　「哦？你也喜歡ZERO嗎？我覺得他的第三張專輯是經典。」
　　「啊，你是說收了〈Beautiful Life〉的那張嗎？那張真的非──常好聽！」
　　「會提到〈Beautiful Life〉的是死忠歌迷啊。」大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有空可以多聊聊？我剛好是從事音樂工作，對這方面很有興趣。」

　　「我等很久了。」
　　「啊？」
　　「不，沒事，」三月擺擺手，對著大和準備鍵入聯絡人的介面報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你先丟個RC給我吧，我待會有空回你。」
　　「好。我先把蛋糕帶走了，THANK YOU。」

　　三月看著大和離開的背影，呼了一口氣，在自己的RC介面上，等來了如夢一樣的第一句對話。

　　那是一個有著美好晴日的三月。
　　二階堂大和耳裡一直都讓他感到惱人的雜音，在見過了和泉三月之後，消失不見了。
　　他知道有什麼事情已經改變了，就在他撥電話給和泉三月的那一天，就已經走向了他未曾想像過的未來，見到三月之後他更明白、更確定了。

　　是的，我生命裡好像被割捨／缺少的那一部份，就是你。


＊
不重要細節補充
1.大和-米津玄師-恋と病熱
　三月-米津玄師-フローライト
本來兩人都有配歌，馬上展現我是米津廚，但後來發現要是配歌進來就太雜亂了，所以就又抽掉了，夢三月的フローライト也顯得有點太歡樂，所以還是覺得放在後記說就行XD
2.大和耳裡的雜音，就是恋と病熱前奏的噪音。
3.三月月問大和正在聽什麼，其實大和什麼都沒聽，他只是戴著耳機阻隔跟世界的聲音連結而已。是有點孤僻的人設，本來是想跟恋と病熱有點呼應，不過抽掉了就算了，也不是太重點的細節
4.大和是producer，不是樂手也不是歌手。
5.很喜歡貝斯，貝斯手／被廝守是我很愛的梗，雖然不是重點但被我形容成BASS的男人，都是真愛等級的。

6.其實是我的夢，我夢見大和，卻不記得自己夢了什麼，越清醒越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夢見他。於是想到了一個「堅信自己有夢到大和的三月」，夢真的是很有趣的東西，它乘載過去未來甚至未知，在三月月的夢裡，未來與未知交錯，但是，他卻能堅定地認出大和，這就是我想說的，必然會遺忘，卻想要找尋對方。這樣子的衝動跟彷彿命定的愛戀。幾乎是，一見鍾情地愛上了夢裡會忘記的人啊。

晚安。


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