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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怡良- forever young

*上班摸魚,背景都是捏,劇情大家隨意(欸

 

  Battle戰結束那天,Fling posse宣告解散。

  飴村亂數跟夢野幻太郎對這件事本來就有共識,可有棲川帝統卻極為不滿意地扳起臉,對著兩個人大吼大叫。

  「帝統,想我的話隨時到我的工作室唷,我會好好陪你玩的!」

  「誰會想你!」

 

  啊,是的呢,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Battle戰結束之後,三個人就沒有聚在一起的必要性,該是各自過各自生活的時候。

  在兩個人鬥嘴的時候,幻太郎悄悄地退了幾步,無聲無息地離開了他們分道揚鑣的地點,幻太郎才剛轉身,走過了一個街口,他便聽到後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他的手腕被緊緊抓住,整個人被強硬地扳過身子,疼痛的感覺由手腕一直傳上腦袋,幻太郎瞇著眼睛。

  「幻太郎!」

 

  帝統的眼神總是那麼純粹,連質問他的時候也是。幻太郎明顯看得出來他發火了。

  「帝統,」幻太郎語氣淡得跟清晨的薄霧一樣,模糊不清且泛著微涼「我們解散了。」

  「解散是解散,但你沒必要表現得跟陌生人一樣吧!」

  「我們,本就應該是陌生人。」

  「你說什麼?!」

 

  幻太郎抬起手,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嘴巴,故作姿態地笑著。

  「帝統,我們本來就不是朋友。」

  「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小生之後要搬去京都了,帝統,以後不會再見了。」

  幻太郎靜靜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對自己生氣也好,揪住他的領子也好。帝統都做了,掄起拳頭,咬牙切齒,幻太郎直直地看著他,帝統的拳沒有落下,他只是嘖了一聲,粗魯地推開了幻太郎。

 

  「原來對你而言,這些都不算什麼嗎?」

  「是,小生只是拿來當消遣跟娛樂而已。」

  「嘖,我看錯你了,幻太郎。」帝統轉身離去,幻太郎順了順自己被帝統抓皺的衣領,與帝統反方向的行走,直到兩個人距離夠遠的時候,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著:「嘛……都是騙你的。」

 

 

  什麼時候成了愛情呢?

  幻太郎在收拾家裏物品的時候這麼想著,他將東西一一放進紙箱裏,和房東約了見面,房東依依不捨地說著:「夢野老師,希望您一切順利。」

  「別這麼說,也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對了,先前小生在外弄丟了一副鑰匙,可能要麻煩您換個門鎖,預防有人撿到鑰匙來私自開門呢。」

  幻太郎哪里也沒去,就只是帶著自己打包好的行李,坐上計程車,從澀穀最熱鬧的市中心搬到了靠近鄰近地區的澀穀區邊緣而已。

  他望著計程車外的風景,單手撐在頰邊,想,帝統肯定拿著他手上的那副備鑰,到他家去粗魯地以掌心拍著大門,幻太郎甚至可以想到帝統發現門鎖都被換掉時那個氣急敗壞的表情。這麼做或許殘忍,但對他們而言大概是最好的。

  時間,時間會淡化一切的。

 

  久而久之,幻太郎會忘記,帝統也會忘記,他們曾經那麼靠近,曾經有那麼一點心動,曾經使維持在兩個人之間的天秤差點失去平衡,曾經要把真話說出口,可幻太郎沒說,只是用衣袖捂著嘴,捏著嗓子當作玩笑話似地帶過去了。

  希望那一天快點到來。

  幻太郎閉上眼睛,背部抵上計程車的椅背,皮革的味道使他有些頭暈。

 

  幻太郎的生活區域改變了,他花了一些時間熟悉附近的街道巷弄,偶然發現了一家小小而別致的咖啡廳,初次踏進門的時候還被店長認了出來,從書架上興奮地拿下翻得有些微皺的小說,幻太郎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鋼筆,輕柔地給他簽了個名。

  這一切彷佛都沒有改變,就只是換了一個新的住處,他仍在澀穀。

  幻太郎依然寫小說,身為一個作家,偶爾也上演了拖稿跟鬧失蹤的戲碼,責任編輯追著他跑,幻太郎在無傷大雅的時程內,笑吟吟地推出早就完稿的稿子。

  很偶爾,他也需要到簽約的公司去開個會,那時候幻太郎才會回到澀穀最熱鬧的地區,這裏似乎沒變,但其實內裏早就產生了無法預期的變化。幻太郎其實想過,在街道上與帝統的重逢會是怎樣的畫面?

  帝統會對他露出憤恨的表情嗎?還是像一個久違不見的朋友,如大狗一樣撲上來呢?

  幻太郎竟無法揣想。

 

  因為無法揣想,所以路經那些有著刺眼光芒的絢爛柏青哥店時,幻太郎會刻意放慢腳步。

  帝統會在這裏嗎?他還是一樣把賭來的資金全都花在下一局的賭盤上嗎?

  發現備鑰再也打不開幻太郎那間屋子的大門時,還有哪些地方可以收留輸得一毛不剩的帝統嗎?

  幻太郎停下了腳步,輕笑了一聲。

 

  原來他錯了。

  時間不能淡化一切。

  身為騙子的夢野幻太郎,竟然騙不過自己。

 

 

  但是,這又能如何呢?

  夢野幻太郎日復一日過著他的生活,時間過了好久好久,有時候在眼角餘光他會以為自己看見了帝統,順著那人離開的方向定睛一看發現也只不過是認錯了人,亦或者是自己內心投射的幻影。

  五年之間他寫了一些小說和散文,亂數曾說幻太郎的小說輕快而帶給人歡樂,但散文的風格截然不同,幻太郎深知文字是最貼近人類內心深處的紀錄,於是不能寫得太多,否則就會被看穿。騙子最忌諱被人看穿。

  亦真亦假地,描寫著自己的生活跟思考。

 

  有時候他會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整裝,將腰側的衣繩綁好,每綁一次,就像把自己又打上一個死結。

  古詩說,三千煩惱絲。

  鏡子裏的自己分明一如既往地乾淨,發長也絲毫未變,可卻在無形之間,看不見的那些煩惱與頭髮在他的頰側,撓癢著自己的思緒,直至心窩。

  他離不開澀穀,似乎還在尋找著能夠翻盤的籌碼,就像擺在他書桌上那顆,帝統曾經遺落在他舊家的幸運骰子,打包的時候連同個人物品一起躺在他的箱子裏,幻太郎發現了,便把它擺在自己的書桌上,五年來,那一區從未生過灰塵,乾淨如新。

 

  春天,幻太郎接到了出版社的邀請,請他參與一場酒會。

  幻太郎依約回到了澀穀中心,眼看時間還早,他便到附近的公園隨意晃晃,正值櫻花盛開的季節,幻太郎抬起頭,一陣溫柔的風吹過,櫻花花瓣從樹上飄落,幻太郎閉上眼睛,揚起頭,感受著空氣中隱約的香氣跟整個人沐浴在櫻花花瓣底下的感受。

  在夢野幻太郎的腦中閃過文字,關於櫻花,絢爛的煙火,還有一支在空氣中焚燒的煙蒂。

 

  「幻太郎。」

  幻太郎在那一刻緩慢地張開眼睛,側頭去看呼喊自己的人,映入眼簾的是他盼了五年,沒能偶遇的男人。

  「帝統。」幻太郎說得很輕,彷佛告別那日的語氣。

  「你沒有到京都去、」帝統說著,然後忽然以銳利的眼神盯著幻太郎「不准說謊。」

  幻太郎想,帝統跟他記憶中的樣子吻合,似乎時間從來沒有流動過,帝統仍是剛成年的小毛頭似的,橫衝直撞,做事不曾瞻前顧後,憑藉著一身的好運氣來到了這裏,站在自己面前。

  但夢野幻太郎不一樣了。

  也許憔悴了吧。

  他今年29歲了。

 

  「是,我沒有到京都去。」幻太郎細聲說著。

  「那你為什麼要躲我?」

  「因為我喜歡你啊。」

  幻太郎的眼神飄向了遠方,帝統怔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疾行上前,將幻太郎整個人圈住。

  哎,我們不是一樣高嗎?幻太郎心想,為什麼現在帝統的身體彷佛像一個巨大的陰影,把他牢牢圈住了呢?為什麼這個瞬間會感到心安呢。

  有棲川帝統。

  幻太郎在心中默念了這個名字,猶豫了好些時分,才顫顫地把自己的手覆上帝統的背,不敢用力,深怕捏碎一個脆弱的夢境般回擁著帝統。

  「你不准再跑走了,幻太郎,你聽到沒有。」

 

  幻太郎感覺帝統的指間摩娑著他的臉頰,他的掌指帶了繭,有些粗糙,感覺麻癢,幻太郎卻有些貪戀這樣的感受。

  帝統或許是個不擅長說愛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樣表現愛,幻太郎不勉強他,但此刻他能夠明白帝統對他的感受,是與自己相同的。

  他腦中閃過的那些文字,包括櫻花、絢爛的煙火,還有一支在空氣中燃燒的煙蒂,都已經隨著帝統給予他越來越緊的擁抱煙消雲散。

 

  「帝統。」

  「哈?」

  「你身上──有煙味,放開我。」幻太郎藏起了笑意說著,話雖這麼說,但手並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真的假的?」帝統急忙地想要鬆手,想要提起自己的外套嗅聞是否真的有煙味的時候,幻太郎的笑聲爬進了他的耳裏。

  「騙你的。」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幻太郎。」

 

 

  幻太郎看著25歲、仍像個大男孩的帝統,發現自己凝止的時間已經重新開始流動。帝統對著他笑,彷佛這一切都未曾改變過,仍然是那個年輕時候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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