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與飛燕

*普羅米亞消失之後的後日談
*多有我流解釋&私設，↓
01-03 マドバ
04 里歐
05 女孩們
06 古雷
07 加洛

01.    真正重要的東西
　　白鴿用力拍打著翅膀飛翔更高更遠的地方，教堂的鐘響讓里歐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小小的教堂外側有著階梯，階梯兩側有著歡呼的人群，最上方靠近大門的地方有一對佳偶，新娘笑得如花，而後他背對了人群，向外拋擲著手中的花束。
　　婚禮的氣息總是能夠感染周邊的人似的，看見這樣的畫面人們都幸福地微笑著，而路過地里歐卻在想，從前那些流亡的日子也不乏看過婚禮，但是總是簡陋了一些。
　　在雙方都是燃燒者的情況下，簡單地用不再使用的紗布做成頭紗，握著手，不需要捧花與戒指地許諾給對方，里歐看過幾次，那些用手指數得出來的次數裡，他們都希望里歐能夠做他們的見證人。
　　里歐記得那些人的手，其實就跟普通人的手掌心無異，柔軟卻又堅強地要承擔另一個人往後的人生，那些手心交疊在一起的時候，里歐將自己的火渡給了他們。
　　「願你們往後的人生平凡順遂。」

　　當時能夠做到的，只能希望他們的人生平凡，不需要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故事情節，做為燃燒者，能夠安穩得過上平凡的日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那些牽著手的新人們，臉上揚起的笑容是多麼滿足，里歐看過好幾次這樣的笑容，是到生命化作灰燼都不會遺忘的美好風景。

　　里歐笑了一聲，轉身繼續走著，他經過了一家書店，櫥窗裡擺著世界名著，他忍不住想起書中裡的經典句子：「真正重要的東西，是眼睛看不見的。」
　　如同承諾，如同使命，如同他們在做的所有事情。
　　里歐在心底複誦了一次那個句子，真正重要的東西曾經居住在他的生命裡，雖然它離開了，但仍然對他的生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真正重要的東西，是逝去過後仍然記得它的所有美好，記得它帶給自己的一切，那便使它變得如此重要。
　　里歐聽見身後傳來白鴿拍打翅膀的聲音，教堂的鐘聲依然沉穩而規律地響著。

02. ||:（Left Repeat Sign）
　　災後第一日，坎羅與梅斯在重建現場看見了一群孩子。
　　充氣足球在某個孩子使出必殺技之後卡到樹枝上了──這是帶頭那個孩子的說法，坎羅為了聽孩子說話而蹲著，聽完了孩子長篇大論的說明之後，他的掌心撐在自己的膝蓋上，發出「嘿咻」的聲音後站直身體。
　　「就交給我來吧！」
　　「坎羅這方面可厲害的。」
　　坎羅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心，向後退了幾步，助跑、奮力往前衝、俐落地蹬上樹幹，而後抓緊了枝椏，沒三兩下就攀到了樹上，孩子卡的足球位置並不高，坎羅從枝椏之間取下了足球，對著下方的孩子揮手，然後孩子們對著坎羅熱烈地歡呼著。
　　「嘿！接好啊！」
　　坎羅從樹上將球扔下，孩子們伸長了手去接，接到了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等坎羅爬下樹之後，扯著他的衣角，大喊著：「陪我們玩！」

　　坎羅將足球踢了起來，用鞋子的側邊靈活的運球，踢了幾下之後孩子們露出了閃亮亮的眼神，坎羅鼻間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接著就將球踢得老遠。
　　「好啊！」
　　「耶──」

　　坎羅奔馳在場地上，因為災後的關係地面有些龜裂，但坎羅依舊控球得宜，穿過了孩子們的攻防，唰一聲又將球踢進了以兩個空罐子充當球門架的小小球門裡。
　　「大哥哥好厲害！」
　　「嘿嘿，這難不倒我的！」
　　坎羅驕傲地抹抹鼻子，瞬間孩子們都湧了上來，嚷嚷著「剛剛那招好酷我要學」、「大哥哥好會踢足球」，活像個孩子王。

　　梅斯單手插著腰，想起了坎羅從前跟他分享的事情，在發現自己是燃燒者之前，坎羅擅長許多運動，反應快速且善於助攻，是當主將或是協助者角色都行的優秀人才。坎羅不只一次開過玩笑，當時在隊伍裡面，要是有坎羅認為實力比自己還要強大的人出現，那主將的位置坎羅肯定毫不猶豫地讓出來。
　　『但一直都沒出現，我只好一直當主將了！』坎羅對此驕傲地表示。

　　成為燃燒者之後，運動類型的活動坎羅就沒有再接觸了，現在又能奔馳在球場上，坎羅笑得就像孩子一樣，在刻意讓球被孩子抄走之後，坎羅大叫了一聲，放慢了速度讓孩子跑遠，讓孩子奮力一踢踢進球門，然後給予真心的掌聲。
　　汗水從坎羅的頰邊滑下，他帥氣地以指尖去抹，然後對著梅斯比了個大姆指。

　　那時候的坎羅真的很快樂。
　　坎羅在跟孩子們告別之後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他和梅斯擊了個掌，開心笑到都露出了虎牙。

03.讓傷痕被抹滅
　　所有燃燒者都在適應著平凡的生活。
　　回歸城市之後他們終於可以找自己喜歡做的、想要去做的工作做了。

　　里歐加入了救火隊，坎羅跟梅斯共同討論了很久，但始終沒能得出結論，里歐倒是希望他從前優秀的幹部去闖一闖，試著做做看一些從前沒想過的工作也挺好的。
　　坎羅撲通一聲躺在草地上，仰望著天上的星星。
　　「梅斯，我們真的可以嗎？」
　　「啊……誰知道呢。」梅斯含糊其辭地回應，坎羅手神得很長，像是想要碰到星星一樣。

　　成為燃燒者之前，坎羅是個熱血的少年，運動部少不了坎羅的身影，而梅斯聰明，頭腦派，說起來就是有那麼一點愛出風頭。
　　如果出去找工作應該都能做到不錯的職位，畢竟這兩人的能力也曾經統馭著燃燒者們。
　　燃燒者的首領啊……

　　坎羅以掌心捂住自己的眼睛，梅斯的頭髮被風吹亂，在坎羅用力往上蹬坐起來的瞬間，兩個人同時說出了結論。
　　「我要跟隨BOSS加入消防隊！」
　　「我打算先去外面找個工作看看。」
　　「「欸？」」

　　頭一次兩個人的意見南轅北轍，坎羅抹了抹鼻子，梅斯撇開了視線。

　　雖然是同生入死的夥伴，但是個人的人生藍圖果然還是只有自己能夠規劃吧。坎羅是這麼想的，他抹抹鼻子然後笑開了，用力拍著梅斯的肩膀。
　　「是你的話一定可以啦！」
　　「那還用說？」

　　有些事情不會兩個人分看而消失不見，羈絆也是。
　　坎羅與梅斯碰了碰拳頭。

　　隔日的梅斯穿上了西裝，打上領帶，坎羅看得瞠目結舌。他從沒看過梅斯這麼正經的打扮過，梅斯的骨架偏小，但西裝的板子在他身上卻合襯，襯衫熨燙得直挺挺的，要不是梅斯有些尷尬地扯著領帶，坎羅都要忘記梅斯穿著一件無袖襯衫與他一起飆車的日子。
　　不得不說，這樣的梅斯看起來就是社會菁英的樣子，看起來很聰明、很專業，也很值得讓人信賴。
 
　　坎羅看著梅斯那雙新買的皮鞋，黑色的皮面有著漂亮的光芒。
　　里歐上前去跟梅斯說了些話，梅斯笑了一下，然後眼神與坎羅交錯。
　　坎羅對著他揮揮手。

　　如果曾經的搭檔會有更好的生活跟出路，何樂而不為呢？他們都祝福梅斯能有嶄新的未來。
　　只是有一點寂寞。他們都是。

　　鞋跟與石子街道摩擦的聲音梅斯實在不習慣。
　　幾個企業主很欣賞梅斯，待遇也都給得不錯，聘書幾乎都算到手了，可梅斯就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這些公司確實能讓他發揮自己的長才，可是，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梅斯反覆想了太久，來回踱步的聲音都吵醒了一整個夜晚。

　　坎羅在打開置物櫃的瞬間，從鏡子看見了梅斯的樣子。
　　他回頭去看，梅斯板著一張臉靠近，他扯開勒著脖子的領帶，脫下合襯的西裝外套跟燙得筆直的襯衫，踢掉皮鞋，赤裸著腳跟走到坎羅與里歐面前。
　　「果然還是待在這裡感覺才對！」
　　梅斯伸長了手，坎羅與里歐對視笑了一聲，以拳去碰梅斯的手。

　　傷痕會慢慢癒合，癒合之後仍有強烈的羈絆在骨血當中，他們都明白，那是無可磨滅的。

04.Light on fire
　　警鈴伴隨著紅色的光芒，休息室一陣混亂，露琪亞扔下了手中的鉗子，艾娜從沙發上蹬起來，雷米隨手把咖啡杯放到桌面上，翻出了一些，瓦里斯認分地放下手中的食物，伊格尼斯用力拉開消防車的車門，大夥們在置物櫃前整理好裝備之後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車。
　　坎羅與梅斯本來就在重機旁邊，愛護地擦拭著車身，聽到警報之後幾乎是第一個時間跳上車並且出動。
　　里歐單手抓著消防梯，從高處俐落地滑下，看加洛還在一旁打瞌睡的樣子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噢！」
　　「出動了，滅火笨蛋。」
　　「哈！我這不就跟上了嗎──」

　　炙熱的火焰伴隨著濃霧，里歐壓低了身體，雖然消防裝備齊全，但在火場中仍不能大意。初期他還不熟稔工作時，或許是與普羅米亞相處太久了，導致里歐會不小心忘記沒有生命體的火焰，也一樣會殘忍地傷害他。
　　當時火舌竄出的時候里歐沒有逃，是加洛一把抓住了里歐的手臂，拉著他破窗，艾娜及時把人接住才沒搞出殉職公文。一次經驗過後，里歐時刻提醒著自己，現在的自己也是會被火焰傷害的人，他們不再是自己熟悉的普羅米亞了。
　　里歐朝著火光冒出的地方扣下冰凍槍的扳機，水碰到高熱的火焰急速蒸發，發出了刺耳的聲音，里歐又多開了幾槍，露琪亞確認該樓層並沒有太多助燃的物品，因此先行降溫再滅火是有效的行動計劃。
　　里歐一步一步往前，露琪亞指揮著：「里歐，你一點鐘方向有受困者，房間大門已經變形了，所以只能找到破壞牆面的方……里歐！注意後方！」
　　耳機那頭突然傳來驚呼聲，里歐感覺到身後傳來巨大的悶熱感，回頭一望發現烈焰朝著他席捲過來，里歐抽了一口氣。
　　最炙熱的火焰是正紅色的，將他的眼眸都焚燒成如血色一樣的紅，里歐手持著裝備，思索著身上的裝備跟耐熱程度，以及考慮到救援的黃金時間，里歐拔腿奔跑，抽換了更強力的冰凍槍攻擊著牆面，在牆面凝結成冰磚然後一點一滴被高熱的火焰融化的時候，里歐改換成了新的破壞工具，重覆打在結冰磚的牆面上，轟的一聲牆面坍塌，里歐在火焰的光芒下看見了恐懼的面容。
　　「找到受困者！艾娜，在外頭等我！」
　　身後的火光越烈，里歐短暫思考了幾秒鐘──他必須在這短暫的幾秒鐘內做出決定，只要多一秒，他可能會讓受害者喪身火海，也有可能連同自己一起。
　　里歐將身上的滅火凝膠全用在受困者身上，將人往自己身上靠的時候，里歐低聲告訴他：「現在還不要哭。」
　　里歐反身繼續對著烈火發射降溫器，直線穿過了火光，速度快到似乎只有眨眼的瞬間，從破窗進入火場的地方，里歐抱著受困者跳出了窗戶。
　　「真是的！可以不要學加洛嗎？！」
　　艾娜操作著消防機大叫，里歐帶著受困者摔進機槍裡面的時候還不忘護住對方的頭，經歷了一場劫難而如獲重生的人看著里歐，這個時候才放聲大哭。
　　里歐拍了拍衣物，游刃有餘地回應著艾娜：「我有先通知你。」
　　「真是的！你們都一樣是滅火笨蛋！」

　　艾娜的怒吼就當作是稱讚了。
　　里歐回頭望著水柱持續噴灑著大樓，黑色的濃霧從破窗的地方冒出，火勢大抵是控制住了，待將傷患送到地面之後里歐就要再上去支援了。

　　有時候里歐會覺得這是一場夢境。
　　醒來之後他仍舊在荒野，氣溫寒涼但身體是熱燙的，守護著燃燒者的生命是他的責任，燃燒者有他們的信念，他們所要的其實再簡單不過，就只是不必再被壓迫以及流離失所罷了。
　　當火光跳動到里歐面前的時候，他想伸手去碰，然後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夢裡。

　　悶熱的風吹起了里歐的頭髮，他用手將自己的髮絲撥到耳後，重新確認裝備的狀態以及填充好冰凍槍的能量後，他跨上消防車，用力地拍了拍車身。
　　「好了，我要再把里歐送上去囉──」
　　「儘管來吧。」

※私設里歐的裝備與加洛差不多，都是輕便機甲+容易脫離機身，在救援的時候機動性較高，相對來說保護也比較少一點

05.Girls
　　艾莉斯養了一隻貓。
　　於是消防隊裡面無論年紀還是性別，通通都成了貓奴。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艾莉斯養的貓最後會定居在消防隊，還跟艾娜形影不離，但也沒人要繼續深究其中的原因，反正艾利斯三天兩頭也會出現在消防隊，大夥們也都看得很習慣了。
　　艾莉斯抱起了貓，帶著貓走到了露琪亞的座位旁，突然有什麼東西吸引了艾莉斯的目光，兩個人便開始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被冷落的貓兒試圖用叫聲跟尾巴來吸引主人的注意，但明顯兩個進入狀態的科學家是不容被打斷了，於是貓兒跳下座位，甩著尾巴來找艾娜。
　　艾娜撓撓貓的下巴，看著不遠處討論得正起勁的兩個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姐姐就是那樣，你也知道吧。」
　　貓呼嚕了一聲，眼睛都瞇起來享受著艾娜的手指在小小頭頂上的撫摸。
　　「不可以喔，就算過去了姐姐也沒空理你的，露琪亞也是，難道科學家都是這樣嗎？」
　　「喵。」貓兒適當地喊出聲音，就像在應和艾娜的話一樣，艾娜笑著拍了拍貓的身體：「對吧，你也認同。」
　　「喵～」

　　可是啊──
　　艾娜抱著在他懷裡呼嚕的貓時，看著艾莉斯的側臉，看見他興奮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露琪亞的手指在鍵盤上動得飛快，兩個人的神情幾乎如出一轍，期待著什麼發生，又或者等待著什麼令他們驚豔的數據等等。
　　艾娜很喜歡，很喜歡這樣的姐姐。

　　從小艾莉斯就是一個做事情中規中矩的女孩子，成績優秀，行為舉止端莊，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研究員，至今仍然參與著許多偉大的發明計畫。
　　雖然曾有無法互相了解的時候，但艾娜一直都把姐姐當作驕傲，這一點一直都沒有改變，艾娜抱著貓，貓在他的胸懷裡躺成了奇怪的姿勢，反正貓不就是這樣嗎，艾娜走到了電腦前面，將貓交給了艾莉斯，艾莉斯眼睛盯著螢幕但手還是穩穩地接住了貓。
　　「所以這次是在研究什麼──」
　　「艾娜，我跟你說，這一次、！」

　　艾娜很喜歡這樣的姐姐、喜歡這樣的同事，喜歡他們的關係很緊密，喜歡他們在這些時刻能夠與彼此在一起，那樣就足夠了。

06. 666 calling satan
　　古雷˙佛賽特的人生只有目標，沒有夢想。
　　對於古雷這樣的人來說，所有事情都是可實踐、可達成的才會去做，古雷不會畫大餅或是不切實際地討論夢想。
　　古雷按部就班的實踐著他的預想，所有一切都在他規劃的藍圖之中，好像這樣他的人生就不會有任何差錯一般。
　　但他錯了，他的人生出現了無法挽回的差錯。
　　第一個就是覺醒，當古雷第一次無法抑制火焰從身體裡竄出的時候，他其實充滿了恐懼。並非外顯地、對於火的恐懼，而是對於自己身分認同的錯亂，對於自己的定位感到了恐懼。
　　火焰幾乎就要焚燒他的理智，他無法與自己體內的火焰對話，深怕在那其中會迷失自己，這並不在古雷˙佛賽特的藍圖當中，這件事情不可以發生。
　　他並沒有與體內的火焰達成共識，而是靠更強大的意志力去忽略火焰的呼喚。

　　那樣的恐懼，久而久之變成了憤恨。
　　古雷將憤恨轉移到相同身分的人身上，無法同他一般克制火焰的燃燒者都無法被認可。古雷扣下扳機的那一刻，鮮紅色的血噴灑在地面，顏色卻比火焰還要暗沉。他帶走了德烏斯博士的所有研究，只要離開地球，就能阻止普羅米亞的共鳴，那日夜在他身體裡嚎哭的聲音就可以停止了。

　　然後他的人生出現了第二個差錯，加洛˙提莫斯。
　　指著他的臉，用正氣凜然的表情宣布：「無論是里歐、地球，還是你，我都會守護的。」

　　這樣的孩子，總是用如陽光一樣過分熾熱的表情望著他，將自己放在最重要地位崇拜的那個孩子，古雷˙佛賽特不只一次想要殺掉加洛˙提莫斯，最終他選擇讓加洛進入死傷率較高的救火隊，靜靜地等待著某一天簽署到殉職公文，他還能在眾人面前以不卑不亢地語氣邀請市民一同與他哀悼我們的救火英雄。
　　對於加洛他不斷地忍耐及退讓，頒發勳章的時候也是，在研究室裡大發雷霆的時候也只是將人軟禁，深知燃燒者與一般人之間的差異，連在里歐面前展示自己身為燃燒者身分的同時，對於前來阻撓地加洛也只是以火焰阻斷了他的去路。
　　如此的忍耐換來加洛不斷踩上來的底線，最後古雷想要狠下心來燒毀加洛˙提莫斯的同時，加洛說出了古雷後半生都可能無法思考清楚的話語。

　　人與人之間本來就不可能完全了解，更何況是身分上的差異，對於變種的突變人，言語的力量就能使人走上絕路，為何加洛可以如此堅定地表示無論種族或是基因突變地人，都會在他的保護之下？
　　古雷˙佛賽特揚起頭，陽光溫暖地曬在他的身上，電子腳鐐在這樣溫煦的畫面裡竟然就像裝飾用的配件一樣，要是他的人生沒有出差錯，這樣的畫面就更有實質性的美好意味了。

　　他人生兩個差錯的起因已經消失不見了，第二個差錯仍舊時常來探望他，古雷想，他確實做了不夠周全的事情，就像如果有一個人一直躲在櫃子的深處，不願意讓門縫透進一點光芒，就算外頭陽光再溫和，躲起來的人也永遠不會感受到。
　　古雷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髮實在是長了些，在這樣好的天氣，他依然在思考人生的兩個差錯，和他不再能有藍圖規畫的未來。

07.TRIGGER
　　加洛很少掉淚，最近一次是獨自一人在監牢裡的時候。
　　無論再怎麼苦他都能熬過去，為的就是能夠和當初拯救了他的性命的古雷˙佛賽特一樣，能夠犧牲自己去保護別人，那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
　　從小到大都這麼認為的加洛，在那一刻所有美好的想像與憧憬都毀壞殆盡。

　　英雄不再是英雄，他的象牙塔應聲倒塌，加洛睜開眼看見的，只有一片焦土跟纏繞在他心頭的背叛字眼。
　　難道說崇拜真的是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嗎？
　　加洛不只一次問過自己，但始終沒能得到解答。

　　但這讓加洛去重新思考了一件事情，他理解的古雷，其實也就跟一般人無異。
　　他確實做了錯的事情，迫害了太多無數無辜的生命，這一點加洛也無法輕易寬恕他，但古雷的心思他也不是不能懂，雖然有點懵懂模糊，但大致上是那些樣子吧。
　　加洛不擅長表達這些，他習慣以行動代之，比如說他去監牢探望古雷，和他說話，就像從前黏著古雷喊他旦那的時候。
　　他每一天都努力過著生活，加洛不會因為過去的崇拜的英雄被毀壞了就否認過去努力的自己，救火確實成為了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份，也因為有過去那些回憶，加洛現在才會在這裡。
　　加洛仍然感謝古雷，雖然家人全都死於古雷的火焰，但唯一倖存下來的自己是被古雷撫養長大的，在自己希望被稱讚的時候，古雷或多或少會拍拍他的頭應和著說：「很棒。」
　　那些時候無疑是加洛往前的動力，沒有那些過去，加洛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認識這麼多優秀的夥伴。

　　就算無法真的理解，也能試著站在對方的立場去思考，說不定就能找到更好的相處方式。加洛與里歐便是如此，加洛深信著，有一天或許古雷的立場也能被人明瞭，即便他也還在找方法去理解與認同。
　　如果故事裡出現一把槍，加洛˙提莫斯便是毫不猶豫扣下扳機的那一個人。
　　子彈會帶著他們穿越故事的繁複情節，直到核心，也許在那裡就會停下來，也或許會毫不留情殘忍地穿透心臟及肌膚，但如果不這麼做，這一切說不定都無法往前，只能在無法著力的外緣打轉。

　　加洛不擔心他的故事會遇上多少錯綜複雜或是難解的習題。
　　因為烈焰救火隊是一個團隊，加洛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他熱愛他的工作，熱愛自己的生活，這一切帶來的所有好壞，都屬於加洛˙提莫斯的人生。

　　加洛˙提莫斯高舉著槍枝，無論重來幾次都仍會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砰。
　　下一段故事從加洛為中心點開始，沿著子彈的軌跡開始蔓延新的情節了。

＊
比想像中還要多寫了好多，如果喜歡很歡迎跟我說話，不然真的就只是我自己的Monologue而已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