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量月下過往捏
*(也是)大量我流解讀,OOC可能
*SCARLET MIRROR劇情有捏,劇透慎入
April不曾感到害怕。
紅磚街道上吹來陣陣寒冷的風,April拉緊風衣,餘光中瞥見了瞄準目標的紅點,他側身轉了一個方向,從身側抽出了輕便攜帶型的電腦,壓低了身體,只有螢幕的亮光照亮April的面容,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移動,黑色的小小視窗裡有著難以解讀的程式碼,一條一條迅速地運算著,April確認著螢幕運算中止之後,聽見那微小、扣下扳機的聲音悄悄劃破他的黑夜。
April笑了一聲,瞄準的紅點在他的身上游移最終找到了目標,槍響的瞬間一道黑影從他的面前閃過,伴隨著悶悶的擊物聲,子彈落在距離April腳尖不到三公尺之處,比他嬌小一點的影子落在April面前,April悠哉地收起輕便型電腦,與來者對視著。
「太慢了,December。」
「April才是,自作主張。」
「你們兩個!」
趕來的August看來微慍,低聲命兩個人先回組織,他還得用藥品善後暗殺者,聽見命令的April與December連看彼此一眼都沒有,各自往不同的道路散開。
August無奈地嘆了口氣,April與December的水火不容似乎沒有妥協的空間,看似處處針鋒相對,但嘴壞的April還是會替December留點後路,August知道,那是April只會對他們的一種相處模式。只是或許December還沒能明白罷了。
April獨自面對了許多生死交關,但他未曾因為鄰近死亡而感到害怕,那是他們生存的方式,與死亡打交道是生活的一部份,沒有人會對生活模式感到害怕。
>初生之犢
April沒有時間感到害怕。
那一日August還笑著說,要替April準備下酒菜,等這次他與December的任務結束,April歸來之後,三個人要好好喝酒賞月。August說,過幾天的月亮是最好看的滿月,再一起看吧。
April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句成了August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滿月那天April抬頭看了一眼月亮,他還想,滿月不都同一個樣子嗎,哪有如August所說有美不美麗的差別?
後來April才知道,雖然月亮的光穿越了宇宙來到他們的眼裡,但美麗與否是由觀看者來做定義,April自此再也不覺得月光是美麗的了。
組織將完成任務而返回的April抓去盤問,刺目的燈光打在眼皮上,April無法張開眼睛。
「August在任務中被刺殺,December被指是背叛者,April,你有否知情不報?」
April的眼神中閃過一秒的驚愕,下一秒他穩住了自己的聲線:「我沒有任何相關的資訊與線索。」
組織對於April的盤問花了些時間才結束,August失血過多而死,December畏罪墜海而沒找到屍體,與兩個人最親近的April自然明白所有矛頭都將指向他,於是他接受任何盤問與調查,主動提供了三人的對話資訊。
April充分證明了他並不知道December判離組織的計畫,於是組織終於放過了April。
在離開審問室的瞬間,April鬆開了自己緊握的手掌心,在掌心中央留有深深的一道指甲印。
April沒有時間感到害怕,淹沒情緒的只有憤怒與恨。
December被扣上了叛離組織的帽子,April沒有辦法求證,沒有辦法質疑,他只能被迫相信這個說法。
那個December,從以前就處處扯後腿,執行任務的時候不知道會在哪裡睡著的甜食混蛋,August是如此信任與寬容這樣的混小子,竟然做出背叛組織的行為,甚至葬送了August的生命。
April回到安全屋之後大聲地咒罵了一聲。
可這間屋子再也沒有比出「噓」的手勢要他們兩個小聲點避免暴露行蹤的August了。
April看著窗外的月亮,已經開始缺角,August開設的那間糖果店April去過幾次,August跟孩子們天馬行空地對談,不知怎地April突然想起August對孩子說:「月亮是被吃掉的喔。」
被吃掉的,除了月亮之外,還有April在世的所有家人。
他又是孤單一個人了。
>月光
卯木千景認為自己不可能會害怕。
August在很久以前替April與December取了日文名字,April反覆唸誦著自己的名字,曾經它也就只是一個作為代稱用途的名字罷了。
組織將April安插到日本商社的時候,卯木千景以用再禮貌不過的表情對待所有相處的人,他始終是所有話題裡的第三方,不是參與者,只是靜靜觀察著一切的旁觀者,洞察著一切,卻冷若冰霜。
卯木千景一次都沒有到過August死去的那個海岸。
但他卻在一個繁花盛開的季節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同事們嚷嚷著有個年輕社員加入了劇團,基於禮貌,在同事們討論的時候千景也稍微看了一下劇團的大致簡介,他這才發現了最新一期公演的海報上,有一個他到死也不會忘記的臉,而那張臉還用著August賜予他的姓名:御影密。
冷靜的April溫和的外表下,在血液裡流轉的只剩下復仇兩字。
December在害死了August之後竟然還如此厚臉皮地活著,甚至用著August給他的名字逍遙在外,April怒不可遏,他未將這個資訊上達給組織,April決定私刑處理December,這個害死他唯一家人的December,連御影密這個名字都不配擁有。
只是,為什麼在毀壞一切的時候,會有一絲遲疑?
卯木千景好不容易走到這一刻,他可以把整個劇團搞垮,讓December無所適從,讓他也體會到失去所有一切而流離失所的感覺,但為什麼還會有其他人觸動他的心?
那個不斷發出聲音念誦台詞干擾工作進行的監督也好,多管閒事的組員們也好,為什麼一個一個都如此?
為什麼他們嘴裡喊的「家人」會再一次觸動他封閉的心?
御影密願意喝下卯木千景手上那瓶毒藥的時候,卯木千景的心裡在抗拒。
「你的『家人』要怎麼辦?全部都會忘掉吧。」
「回憶再創造就有了,大家都會接受我的。如果可以成功證明,千景也就能相信我了。所有的家人都會回來。」
阻止了密的動作,千景在搶回的藥罐上,聞不到香甜的氣味。
那個瞬間,卯木千景的偽裝起來的世界崩毀了,曾經的憎恨都變成了後悔,變成了罪惡感籠罩在他的心頭。
April找到了他失散的家人,同時,以卯木千景的身分,獲得了更多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他的抗拒,最終軟化成培養花朵盛開的養分,在他的心頭上種下一片滿開的花園。
卯木千景終於在安全屋之外的地方安穩地睡了一覺。
>必要之惡
卯木千景關懷家人,只要路過談話室有什麼他能參與甚至幫得上忙的事情,千景都會出手。對於密保持著一貫的毒舌,而密似乎比較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似的,每當千景這麼說話的時候,密也會出口反擊。
要是從前August也不會管兩個人的唇槍舌戰,現在日子平和,倒也不需要真為了什麼吵架,只是偶爾兩個人都會一起想起August,賞月的時候也好,生日的時候也好,August佔據了他們的回憶大半,剩下的也只有慢慢等待那些悲傷離他們遠去。
千景幫忙劇團修東西,弄到團員們想要的物品,甚至成了課後輔導的家庭教師,那些都是卯木千景始料未及的,而看到這些人們的笑臉,竟然會有種溫暖而滿足的感覺。
在組織內的生活算不上安逸,與August還有December若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就算是奢侈的願望了,而如今這個願望雖然沒有了August,卻有更多的溫暖包圍著他們。
為了守護這個家,卯木千景做了許多從前沒有做過的事情,但並非出自於身分轉換的責任感,而是他下意識便這麼去做,去關懷、照顧家人,就像從前August照顧他們一樣。
August守護了卯木千景與御影密,接下來,就由卯木千景來守護滿開。
因為那是他失而復得的,最珍貴的家人們,就算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護好他們。如同August對他們一般。
>模倣
千景用力將密踹進海裡的時候,他終於面對了內心的恐懼。
恐懼來自於失去家人的痛苦,如果可以,卯木千景將用盡生命來避免August的死亡再次重演,他與其他家人都無法承受如此的打擊,因此,千景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在保護著他的家。可在這些時刻他終於明白,御影密亦是如此。
每一個人都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在愛著、用自己的方式在保護著這個家,所以不僅是密,監督也希望兩個人做為演員能夠平安歸來。
在監督的眼裡,兩個人都只是他寶貝的珍貴演員罷了。
沒有組織,沒有捏造的身分,就只是「卯木千景」與「御影密」罷了。
那些恐懼來自於千景對滿開的愛,學會了如何去愛人之後,自然有了害怕失去的恐懼。因為這樣的愛曾經太過沉重,而當千景終於明白,也有人以同樣的心情在關心著他時,恐懼就不再是吞噬黑夜的野獸,恐懼會一直存在,而家人的力量可以將這些不安阻擋在外。
所謂家人是如此。
愛也是如此。
卯木千景站上舞台,燈光聚焦在他的身上,熱度沾在自己的皮膚之上,他看著遠方,想著,August,肯定躲在什麼地方偷看吧。
這是他與December作為卯木千景與御影密第一次一同站上舞台的演出,如果有不夠好的地方,就儘管說出口吧。
就像從前那樣。
>The f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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